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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頁虛華,單篇置放樓《0422,歸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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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頁虛華

    本人決定將單篇文章置於同一文章中,不然感覺好佔版面,定名一頁虛華,
    紀念我一個又一個虛幌的美夢  (笑)

    還是對認真回了我《葬蝶》這篇的朋友說聲抱歉,你們的話我都有好好看,
    然後也很高興你們和我分享感想這樣。

    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


     【樓層
    主樓
    ,非為故人、八樓,葬蝶、十一樓,無夢、二十三樓,歸夢



    《非為故人

    初逢君,一見傾心;末回首,君非舊夢。 

          
      那年,細雨漫漫,若她惆悵,無止無盡;春風未起,未言她心,寒意卻更甚,抬眸望天一眼,猶是那片灰濛,可再怎麼地昏晦,仍不及她心中的千絲愁緒——她將在如此漫雨中,送走了他。


      無奈地看向走在她前的那人,她多少次這麼地望著他,雖然只見著背影,但她想此刻他定是那一貫的模樣,似笑非笑,總教人弄不清他的心思;她並不是希望他要像她一樣懷著千愁萬緒,只是他、該會有幾分無奈和不捨吧。

      怎麼也無法明白他所作的一切決定,明明身所受的傷還未痊癒,或該說根本痊癒不了,但他聽聞京城來的徵召,依舊不顧一切地整理行囊,打定幾日後便要離去,簡單幾聲招呼道了聲謝,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若不是恰巧下起這場無絕雨,她也無法帶著紙傘追上他,就要求送上他一程。早在先前,父親便向她說過,孟鷹非是那種三言兩語便能留下的人,也不是輕易就能對人敞開心懷的,這她都清楚,但她做不到。

      當時她在林間遇見了他,見那人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趕忙找人將他救起、療傷;後聽他說他是在山谷中遇人襲擊,輾轉下才躲入樹林避襲,待他好些時,她便央求父親留他下來,孟鷹本欲婉拒,但她總說得讓他拒絕也不行。


      歲月無聲,晃眼便過了兩年,而她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看他是否還在,只要那熟悉的身影依舊,她才能安下心。

      淺淺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以前不明白,現在她依然讀不懂他心;她只清楚他的心早因為別人而闔上了,再也透不進另一絲的光亮,因此她留不住他。

      「怎麼了,哀聲嘆氣的。」聞得她的嘆息,男子倏地停下腳步,帶有幾許不解地回身望著她。

      不願讓他察覺絲毫,她即刻收起原先的憂慮,一如以往地揚笑看著他,道:「我才沒有哀聲嘆氣呢,只是在為孟大哥抱不平而已。」

      「還在想徵兵的事啊……就說了那是我的職責,我非去不可。」話落即朝她笑了一笑,自他答應留下,一待便待了兩年多,那是因為他從不希望在他離開時,見到她又露出落寞。


      此次徵召,他大可不回去,畢竟他的祖上和他,皆將生命給了國家,打過了無數的仗,說是無所虧欠,他也問心無愧。只是江雪是他的恩人,他不願對她有任何的傷害;唯有讓她不再傾心於自己,她才能獲得解脫,而他亦是。

      「才不是呢,我只是在想方才逼著你打起那只畫滿桃花的紙傘,從後看去怪可憐的。」江雪面上狡黠一笑,而心卻是苦澀。孟鷹總猜得出她的思緒,她就是感到不公平,她寧願隨口胡謅,也不打算稱他心意。

      不過她說的倒也為事實,先前她追上他時,身邊帶著兩只傘,一只素色未有多加花紋,另一只上繪有無邊紛桃,本是她在用,但對他一時怨懟,硬是要他拿著桃傘,自個兒留起素傘,孟鷹本不愛與人爭,凡事大多都應了她,見再說無用,縱有萬千不願,仍是不語地打起傘。

      「哎呀,就說我其實挺可憐的,老被妳欺負。」孟鷹順她心意地又笑,故作可憐樣,朝她眨了眨眼,逗得她總算真心笑出聲,方是滿意地收手。



      過晌,兩人已走至渡口處,見此景已確信無法挽回,江雪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只能忍住淚水,別讓他瞧見。而孟鷹望了一眼逝水匆匆,便收起傘,回身面對她,將傘交予道:「還給妳了,就送到這兒吧。」

      手還未伸起,便盯著孟鷹手中的傘一愣,直到他牽起自己的手,讓她能握緊傘後方是回過神,頓時想不清該說些什麼,千言萬語終只能成作支吾地道:「孟、孟大哥,你……自個兒可、可要保重。」

      頻頻出錯,讓她羞赧得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懊惱之餘,卻見孟鷹輕拍起她的頭,一同往常,隨手挽起她髮絲,淺笑說:「妳、確實就像我曾要保護的那人一樣,只是她不再需要我的保護了。」

      他望向天空,恰是雨停,猶仍是她之前見的那片灰濛,但卻是她頭一遭見到孟鷹露出如此哀傷的神情,他定不知曉,自己的眸裡灰濛更勝天空吧。

      不等她有答語,孟鷹三兩步便趨上船,留給她最後的樣子,便是他依然笑起,朝她招手作別。

      方才他挽起自己髮絲時,大掌貼上她臉的溫熱,逐漸散去,她不再有話,唯有親眼看孟鷹離她愈來愈遠,待得他見不到時,她才甘心順從了自己的淚水。

      「要是所有事都了結,就再回來吧。」本想這麼對他說,但終究作罷,因為她終於明白,一直以來她只是在欺騙自己說這兒是他的歸處,但自始至終,他其實不屬於這裡。

      只有真正放下,才能讓他安心地道別。





      她本以為孟鷹最多只是個兵官,之後聽人提起才知道他是御林將軍之一,生長在軍官世家,世代替皇族效命,他在一次意外中與軍隊分散,又失去音訊。她想,孟鷹曾提到的那人,該是先前送往和他族和親的公主吧,據她聞那回可是他自請親身護送的。

      原來,最是傷心人,不該是她,而是孟鷹。


      十年恍惚,她未多打聽孟鷹的消息,只盼遠處的他能過得安好便可,而多年之後於此得到他的消息,竟是他亡於沙場。

      江雪曾希望藉父親之力尋回孟鷹的屍首,但苦無結果,人言敵軍得了他屍,早早將他毀掉以侮其軍;她只好替他立了個空墓,也算是供他一個可駐足的地方。

      她聽聞那位公主在幾年前也因病而過世了,他倆要是能在另外之處相會,那也是好的吧。

      此春,又因漫雨而染上昏晦,而江雪依舊提著果籃,帶著那兩只傘,前來探視孟鷹,見石碑讓雨傾濕了,便開起那只桃傘,替他遮雨,打趣一笑:「我啊,還是不順你的心,如何?」

      這回不會有人再順著她的話,逗她笑開懷了,不管她怎麼等,也等不著了。她想孟鷹離開時,肯定沒想到,就算不見他,無論再過多少年歲,他依舊深深留在她的心中。


      伸手輕拂著眼前的石碑,裡頭沒有他的人,但有他的意念;他不願見她哭,未待淚光閃爍,便眨去眸間悲傷,淺淺笑起朝他輕語:「可知,你於我,非為故人。」


                                           ——非為故人《終》
    秦柳
    解釋一下為什麼叫非為故人,故人有老朋友或過世的人的意思,
    而孟鷹對江雪來說,不論生前逝後,
    他都不是以朋友的樣子活在她心中,故此名之。
    其實是先想到名字,然後才再來確認一次到底妥不妥(掩面   <喂)

    久久又回到這個看了讓人熟悉的地方,便想留下足跡,
    目前沒能力玩長篇,故只能先貼上寫好不久,無有頭尾的短篇,
    純粹想寫些東西。
    不過,咱大概還不能把悲傷表現得合意,惆悵之情可能不大夠吧,
    還請指教了(汗笑)

    另外,連結上非為故人的相關文《上邪絕響》,關於孟鷹及公主的短篇,歡迎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