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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注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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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人家說,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注定好的,我們之間,似乎也注定好了。

     

      「皇上,我不哀求什麼。皇位也罷、在宮中生活也罷,求求您……讓我的兒子好好的,」突然一個哽咽,在皇帝懷中的人兒咳出了一口鮮血,那淚更是不停頓的掉,那柔荑柔弱的想攀起皇上的龍身,卻無力的垂下,「好好的……活下、下去。」

     
      也是,宮中的女人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心機,她自個兒也清楚,要是她死了,那御兒便沒了後盾,很快就會遭遇不測……所以她得先鋪好後路,至少能全身而退。像是一解心中大石一般,那人兒就昏厥了過去,那是一代寵妃──蕭妃,蕭芸妃。當時皇上齊昊以為蕭芸只是身體趕上了風寒,急急忙忙到御醫那,卻已無生息。

     

       當時,皇上齊昊下江南微服出巡,恰巧遇見了還是姑娘的蕭芸,人家說江南出美人果然不意外,齊昊幾乎是一見鍾情,便將蕭芸帶回京城。還給了貴妃之位,當時皇后,也就是太后姪女詩韻銅在宮內便處處刁難。

     

      而想不到在芸妃誕下皇子後,皇后便出手了。在安胎藥裡放點什麼……並不困難。

     

      民國九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

     

      她是普通上班族,迷迷糊糊,天真善良……是那種人見人愛的女生,更不用說頂著那個漂亮的臉蛋了。

     

      「蕭苑芸!妳又遲到了!」女主管頂著厚厚的無框眼鏡,盤起嚴肅的頭。那個冷冽的眼光就像會看透她全身上下心思一般。

     

       「主管啊──冤枉啊!我在路上看到這個綁頭髮的,它叫海棉寶寶耶,來來來我教妳。」一下子氣氛熱絡起來,女主管也透出些許的笑容,對於那叫做「海棉寶寶」的東西挺滿意的。

     

       就這樣逃過一劫。

     

       當她踏出辦公室的那瞬間,電話鈴聲一分也不差響起,顯示:齊昊森。不知道為何,每次當他打給她,她總會在一瞬間有兩種感受……一種是心動,一種是心痛。

     

       她無法抑制,但也不想讓這種情愫擴散。

      她真是……矛盾。

     

       「喂。」她盡量壓低聲音,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開心,但似乎掩藏不住,嘴角滿是笑意。他打給她,她真的很開心,真的!可是,那份痛楚,也同時無法掩住。

     

       那天,他抽著菸對著她說,「我有老婆了。」當她吵吵鬧鬧打算分手時,他一聲不吭,僅喊了句:「回來。」她便心甘情願的回到他身邊,甚至沒有什麼解釋。

     

       太愛了,愛過頭了,無法收拾了,或許這是她給自己的解釋,或辯解。

      她也選擇了,當他的第三者;當他的婚外情婦,知道自己不對,但她沒有辦法拒絕他,從來無法。

     

      「我需要妳。」輕輕的一句話,她立刻向公司請了假飛奔到他身旁。只他說他需要她。愛情,太複雜。

     

       可想不到當她到了屬於他們的小窩,他的妻子也在身旁。

     

      以為會尷尬的對峙,或者歇斯底里的被抓頭髮之類的,但沒有,他的妻子跟蕭宛芸想像的一點也不一樣,身高大概只到自己的鼻子,但踩著高跟鞋穿著套裝,氣勢並沒有輸自己,一點也沒有。


       「離開他,否則我殺了妳。」烙下這樣一句話,那女人踩著高跟鞋遠去。他卻什麼也不說,只用深邃的眼眸望著她,然後深深的一吻。就這樣,又陷下去。

     

       完事後,齊昊森僅吐了口菸,然後渾厚的聲音淡淡的說類似像是別在意他老婆說的話之類的,而蕭苑芸也只是淡笑,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她笑著回應:「要是我在意,就不會和你在一起。」

     

       他就這樣把她擁入懷,在她耳邊,很小聲卻很清楚:「對不起。」只是淡淡的三個字,卻掩蓋過千言萬語,卻勝過任何甜言蜜語。三個字,讓她鼻酸,讓她眼紅。不必強忍,所幸她就縮在他懷裡痛哭。

     

       蕭苑芸清楚知道,他不是會說那種話的男人。就是這樣,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更有份量、更讓人刻苦銘心。做不到的事情他說不出口,更不會為了討好任何人而笑、而改變。

     
      她又綻起笑容,她怎麼會跟這麼我行我素的男人在一起呢。

     

       然後又過了平淡無奇的兩個月。同樣的日子、同樣的生活甚至天天上演同樣的故事……直到蕭苑芸一人在女廁中默默的數著上次月事來的日子,猛然地,她微張起嘴,一手撫著肚子,另一手則難以置信捂起嘴。

     

     

      她又認真的細數一次,沒錯、沒錯、沒錯!她的月事已經兩個月沒來,難不成上一次見面是危險期?她咬著下唇,那紅唇已經泛白,可是絲毫感覺不到痛楚,因為思緒已經飄到千里萬里外。

     

       如果,他因為這孩子不要我怎麼辦?

     

       這想法一下,如同雷直接打擊在她身上般。急急忙忙的從馬桶跳了起來,如果真的不要她了怎麼辦……那、那……一個軟腿,她就這樣跌跪在女廁內。蕭苑芸自認或許不夠了解齊昊森但她可以確定的事她絕對比任何人都還要更清楚點他的個性。

     

      他會為了自己而改變?

     

      這蕭苑芸連想也不敢想,僅是奢望……也太過越線。她輕捏自己的臂彎,好讓自己清醒。眼神一定,她爬起身子,便迅速的將自己衣裝整理乾淨。然後向公司請了假,她到了齊昊森的公司。

     

       剛開始,齊昊森表示疑惑接著當他靜靜的聽完蕭苑芸的話和判斷後,他很冷靜,也向公司請了假兩人便到醫院檢查。後來,的確,蕭苑芸懷孕了,四週的小寶寶。

     

        當事情確定後,齊昊森不語,從他的表情蕭苑芸實在猜想不出他現在的心情。她感覺到自己那心怦怦跳,忍不住顫抖。她要的不是小孩,是他;她要的不是名分,是不讓他為難。

     

       「為什麼妳看起來這麼不安?」良久,齊昊森總算說話,第一句,就是關心她。這讓她心都安穩了起來……好感動好感動。

     

       蕭苑芸低垂著頭,嘟起小嘴嚷著:「我擔、擔心你因為小孩是負擔……不、不要我。」越講頭是垂的越低,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好不可憐。

     

       可想不到,一雙大手突然地就拍在自己頭上,只見他溫柔的望著自己,「妳這傻女人,別擔心太多。安心生下孩子吧。」那瞬間,蕭苑芸感覺自己像是得到全世界。身旁的色彩像是亮了起來般。

     

       她深愛的男人就在自己身旁,而且兩人還孕有自己的孩子。剎那間,就像是所有的所有都圓滿了,遺失的拼圖終於在角落撿起般,一切都圓滿了。

     

       十個月很快的過去,人家說幸福快樂的時光總過的特別快,是吧?

     
      這期間她辭去了工作,並沒有說自己懷孕了,只說想回家鄉陪一下奶奶,接著就幾乎都窩在房子裡,齊昊森總是盡量的挪時間陪她,雖然平常齊昊森不像其他男人噓寒問暖或者是甜言蜜語,但他總在她因為懷孕嘴饞時,什麼話也不說就動身去買,連半夜四點也是如此。

     

      我行我素的男人能做到這樣,都讓蕭苑芸看在眼哩,甜在心裡。

     

       現在的她,已經在手術房要把寶寶生出來了。早上起床的她,羊水破了,整個床上溼答答。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齊昊森「慌」的樣子,他手足無措的將她抱到浴室裡,又手足無措的拿衣服要換洗然後手足無措的找車鑰匙開車。

     

       相對當事人的她倒是一臉從容,蕭苑芸還忍不住笑了出來呢。只是被齊昊森瞪了一眼後便憋住,還記得方才的他對她說:「我這麼緊張,妳還笑啊,換一換趕快出來我送妳到醫院。」

     

       一個簾子,她看不見自己的下半身。只看見醫生護士鎮靜的進行剖腹手術,然後孩子出世了,沖洗完畢後,醫生抱到蕭苑芸面前,是男孩。那剎那、那瞬間……她淚流滿面,不是疼痛是感動。

     

       感覺上這個寶寶給她好多好多……好多的東西。而她最感激、最受惠的就是,這寶寶給她了愛,不管是愛人與被愛,她全都接收到了。

     

       感覺這時刻,就算是死,也無所謂了。

     

       在病房的她,下半身幾乎不能動因為剛開完刀,打麻藥退掉的時候,真是痛的他媽的受不了。

     

      齊昊森靜靜的說他去買些嬰兒用品還有什麼產婦用品等等的……總是就是去買些必須品就是了。他很冷靜的說,但正在疼痛中翻滾的蕭苑芸根本也沒心思去理會。

     

       她一個人靜靜的在病房,看著時間,離他離去……已經二十分鐘了。她不滿的撇撇嘴,放她一個人在病房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喀──

     

       門被打開隨之是腳步聲的到來。她嚷著:「你很慢耶,我都快無聊死了。」沒有人回應,而蕭苑芸也機伶的發現不是齊昊森,因為踩進來的是高跟鞋的聲響。

     

       「我早跟妳說過了……離開他……」悠悠的低喃,那語氣、那聲音讓蕭苑芸毛骨悚然,她知道是誰,或許早就知道有這一天,或許其實她早在心裡面就都做好心理準備,但真正看見她的面容時,還是忍不住一驚。

     

       「我說過了不是嗎?我警告過了不是嗎?我說了、我說了……我會殺了妳的。」緩緩的,她出現了……是齊昊森的太太──詩韻銅,此時的她,絕對不會讓人感覺是美女,她的美眸由上往下怒視著蕭宛芸,憤怒使她臉上多了一些扭曲的感覺。

     

       她曾聽齊昊森說過,她是童養媳。

     

       下意識的,她想要按鈴求救。可是那冷冽讓她不禁發抖……她害怕、害怕的全身無法動彈。那冷,的確是從腳底傳上來的。下半身無法動彈。可是詩韻銅已經到自己身旁。詩韻銅的眼光深的不見底,臉上還有些淚痕,她的手甚至帶著刀。

     

       感覺到自己處境不妙……但……無法動彈。像是被凍了千年萬年般……

     

       詩韻銅靜靜的掀開自個兒身上的薄被子,蕭苑芸舔了舔嘴唇,試著讓它不那麼乾涸,「我、我知道我錯了……但、但我是真的愛他呀。」 明知道說這些話很八股,可是腦袋裡頭卻只擠的出這些字。

     

       「我也愛他呀,妳為什麼就不退讓,還生了個小孩?」然後的詩韻銅又靜靜的解開蕭苑芸的衣服……

     

       蕭苑芸以為她會一把刺向自己的心臟,所以她閉上眼睛,就用自己的命贖罪好了……

     

       可是想不到,她水果刀輕輕的一刮……往自己剛開完刀的縫線那兒。血液隨著刀劃過的地方,配合地流出,像是瀑布、像是噴泉,那駭人的景象,蕭宛芸覺得自己會死,真的會死。

     

       「這樣就行了,妳就慢慢失血而死吧。」鞋跟一轉,她離去了。帶著病態的笑容,像是在宣示:我贏了。

     

      撕裂感……她痛的不能自己。也知道自己瀕臨死亡……她的淚水一直掉,或許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心痛,她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沒有辦法持續幸福,十個月實在太短暫了……

     

       對不起,不能陪伴你長大;對不起,不能等到和你共組家庭的時刻;對不起,不能給你完整的家庭,打從你出生……就是個單親兒童。

     

       同時,齊昊森回來了,看到這樣的場面。那剛買的東西全跌落在地,馬上過來抱住蕭苑芸,然後按了警鈴。

     

       「別、別白費力氣……靜靜聽我說……我時間、間不多了。」慘白的唇,眼球無力的轉呀轉,試圖讓自己清醒,那血失的絕對不是幾包血袋能解決的。

     

       「昊森,我不哀求什麼。姓齊也罷、和你一起生活也罷,求求你……讓我的兒子好好的,」一個哽咽,她嗆住,吞了吞口水她繼續說,「讓他好、好活下去……別遭到你太太的……迫害。」看著這樣的蕭宛芸,齊昊森眼眶紅了,他其實一直知道這個傻女人的心的,卻不願意讓她好好感受、看看自己的心。

     
      他以為他們時間還長,所以不用說,她會明白。

     
      可惜,蕭宛芸永遠都不會知道,離婚協議書在她說她懷孕時,齊昊森就放在他妻子的房間。他和詩韻銅其實一直都沒有圓房,只因母親要求,所以娶她。而他的女人一直只有一個,傻傻的那一個。

     

       之後,現場採集到詩韻銅的指紋,並且在住宿的下水道找到那把沾有蕭苑芸血跡的水果刀,順利將詩韻銅逮補。

     

      後來他們的寶寶就交給蕭苑芸的母親代顧。

     

      齊昊森自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