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位置:首頁 >   > 

    殺羽被殺《20140829,第一章》

    發表時間:

      前言:由於沒有恐怖血腥那類的分類,我便勉強分類在異想天開理了,請多包涵。


      注意:本作裡的部分橋段可能有過於灰暗的地方,且有暴力、血腥之描述,請斟酌閱讀。

      《序章》苗羽麻

     

     


     

      雖然我對這間學校沒有半點認識更從來沒有過打聽,但因為發生了一些問題,我有學校念其實已經很偷笑了。

     

      「大家好,我叫做苗羽麻,是一個很被動、很遲鈍的人,沒什麼興趣跟特長,不會的東西也很多,希望能跟大家快樂的相處。」我簡單的自我介紹,這個自我介紹其實我想了很久,再怎麼簡單我都能一修再修。

     

      大家的反應不算熱烈,幾乎每個人都給了我禮貌性的掌聲,儘管有些稀落。

     

      我藉著輕輕的鞠躬,從中重新掃視了一下周圍。

     

      為何念書自修的、批改組員作業的、相互討論的,甚至玩手機和聊天的人都有股異樣?感覺起來大家好像都很被動……有種與我很相像的錯覺?我想回到座位以後在更仔細的對焦。

     

      念書自修的,乍看之下有六成的用功在裡頭,其餘的小動作有繼續延續自以為自然的抖腳習慣,從可能會忽然停下動作同時還小心翼翼的掃視四周這點來看……不,其實他連換個姿勢自修都將小動作納入其中,簡直像是隱瞞什麼或是提防什麼或是偽裝什麼一樣。

     

      批改作業的也是,相互討論的人也有共通點,那便是任誰都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連聊天的嘻笑聲都很小心,就他的音量來說已經足夠小心了,卻因為注意到了同學眼角的幾個零點三秒的視線而越聊越小聲,一齊聊天的一團皆有這個默契,默契好到像是反射條件。

     

      玩手機得更像是偽裝,那種提防的眼神不特別針對導師、風紀股長或是班長,而是所有人,只因為我留意到他的一絲恐懼就可以擅自認為他不是害怕玩手機被抓到,而是佯裝自己在玩手機嗎?

     

      可能這就是肅殺的氣氛?我的被害妄想隱隱作祟,我不用常識去反駁我自己,沒錯,我認為這個空間現在就是盈滿了負面的能量,或是恐懼、或是偽裝、或是隱瞞、或是有其他意圖。

     

      可能這是真的吧?在彼此都沒有所過問或交集的空間,不自然的像是先前沒有相處過一樣,我很享受這第一個自修,直到下課鐘打了才終於有幾個同學向我搭話。

     

      諸如你來自哪裡或是成績如何、喜歡什麼之類的,尤其佯裝輕鬆的強調自己只是好奇或是想認識你,那真是可疑到像是在演戲,一般人會在意被過問了這種小事嗎?

     

     

     

     

      「你知道甲班的紅衙剎嗎?」一名臉色有點通紅,顫抖的聲線沒有隱瞞的自然表現的女同學在我從廁所準備回教室時,像是埋伏一樣忽然出現,在牆角丟了一個問題給我。

     

      仔細觀察他的態度跟面貌,瀏海稍長配合圓眼鏡若有似無的遮掩上眼,膽怯之餘卻吐著粗氣以及提問的氣勢像是先前鼓起了勇氣,才換來了一次問了再說的態度。

     

      他沒有特別令我矚目的地方,但就我以前的經驗來看,這種人好似是比較容易受到欺負的其中一個類型。

     

      「不,這所學校的所有事情我都不知道,老實講我連校名都……」可能她原本還有讓我繼續講的意思,但由於我的回答出現了停頓,她像是趕時間似的變得很激動。

     

      「這間廁所的反方向,還有反方向的樓上樓下!記住這兩個地方,千萬別去。」她講話的速度有點快,不過我不覺得莫名其妙也能夠吸收,只是油然起一點好奇而已。

     

      「我知道了。」我以為她講完了,加上上課鐘快要打了,我打算踏著緩慢的步伐慢慢回去卻被她用力的一把揪住前手臂。

     

      「其實還有其他很多地方!」她忽然眼神往別的地方飄了一瞬間,配合停頓好像在思考該不該繼續補充,終於她繼續說:「這所學校的校名叫做『遠幸』,校方解釋是永遠幸福的意思。」她的補充很沒說服力,雖然是回答了我卻像是敷衍,是錯覺嗎?可能是我本來就不是很在乎的緣故吧?

     

      「謝謝妳的情報,我對這所學校真的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說來快要上課了,你不趕快回去嗎?」真是糟糕,可能有曠課的危機了。其實我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但是我從前就對課業更沒有興趣,很多常識沒辦法束縛我乖乖留在課桌上,尤其藉口想怎麼解釋都行。

     

      「啊、不,嗯……說的也是……」雖然咬字清楚也沒有溝通困難,但她的口氣跟時而激動時而停頓像是在引誘別人欺負她似的,尤其剛才在課堂上也有注意到她頭壓得很低,一手揪著另一手的手臂,一手作書寫,有種下意識保護自己的錯覺?氣氛比安靜更安靜。

     

      「我叫做涼絨青,那個,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對我而言,要求別人成為自己的朋友反倒比較難以啟齒,她講這些話反而語調平穩自然。

     

      「當然可以,其實不用這麼畏縮。」因為畏縮也沒用,朋友的關係就我而言是一步一腳印慢慢建立的,無論如何先慢慢來吧,交友方面。

     

      涼絨青打從心裡鬆了一口氣,她認為苗羽麻與她是同樣類型的人,雖然沒有明顯的儀容邋遢,講話也非常清楚,但他的一字一句都欠缺一種生氣,在課堂上也不時的在發呆,無論是誰往他身上投已什麼樣的視線他都沉浸在一種類似休眠的狀態,一動也不動的將前手臂擱在大腿上偏頭駝背,簡直像是沒有呼吸一樣。

     

      雖然在自我介紹時有過投以類似觀察的視線在每個人身上,但不久後便陷入這種狀態直到下課,一般人的適應能力不可能那麼好,表現出坐立難安的樣子也很正常,至少也該下課時找個第一印象覺得還算誠懇、好相處的同學問問發生過什麼事情,但他卻沒有。

     

      那種態度究竟要發生過什麼才能馬上如此正常的融入那個詭異、肅殺的空間?明明只是個轉校生,就連自己從高一念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的習慣這股氣氛。

     

      說來剛才道別的時候,原本他是步履緩慢的走下樓梯,忽然間爆出鞋底連續砸向地面的響聲我忽然間開始緊張起來,聲音離這裡越遠我心跳越快。

     

      苗羽麻忽然跑起來了嗎?他要跑去哪?

     

       『磅磅磅磅磅磅磅!』

      苗羽麻低身俯衝,微微撐大的眼眶內的眼球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前方,一副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一般,響雷般的奔跑聲從走廊頭一路響徹到走廊尾。

      他沒有正眼瞧過任何一個路人一眼,只管從每個可以穿梭的細縫中一鑽在鑽,耳旁伴隨著驚呼、驚嚇聲及呼嘯聲,他也不在乎。

      「嘰!」苗羽麻雙腳總算一齊貼地,他在乎的只有這裡是他教室的另一頭樓下,以及什麼是他好奇心作祟的行動中會誕生的事件。

      「呼……」苗羽麻調息著,他有自己的一套平穩呼吸法,通過口鼻並用,能讓他短時間重新補充氧氣。

      事實上,苗羽麻天生的紅肌便高於白肌,且也比白肌發達的多。

      「這傢伙不是新面孔嗎?」留意到走廊上的騷動的同學紛紛從教室的門窗探出頭瞧個究竟,隨即四周紛紛奏出細碎的討論聲。

      『噹噹噹……』這時候上課鐘響了,一名中年的教師前腳才剛到教室的門口,見了此狀,先是訝異,接著竟臉色蒼白的倒退幾步,踏進了其他的教室裡。

      苗羽麻不以為意,不想推測也什麼都沒想。

      「二年級的轉校生為什麼現在就出現在這?」一名一年級的學生從後方提出疑惑,苗羽麻轉身,發現已有六、七名一年級的學生半包圍在他面前。

      為什麼會馬上認出我是二年級的轉校生?苗羽麻馬上察覺到異樣,轉校並不稀奇,奇怪的是既知道他是轉校生也知道他來自二年級,而且『現在就出現在這?』的這個疑惑也很古怪。

      想到這裡,苗羽麻的被害妄想忽然間開始綜合著推論,並醞釀一些機制,苗羽麻已經準備好要做些什麼了。

      「沒關係,也只是計劃早點進行而已。」一名站在比較邊緣的一年級,一手搭在陽台的鐵欄杆上,另一手從口袋中拿出灰色的折刀。

      『磅!』鐵柵欄忽然間爆出一聲悶響,嗡嗡震動了一個片刻。

      「啊啊啊!」一年級的學生面目扭曲的開始慘叫,他搭在鐵欄杆上的手背已經嚴重碎裂,苗羽麻砸在他手背上的手槌沒有鬆開,持續施力的隔著他的手皮膚摩擦著他已斷裂的手背骨。

      這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一年級的連折刀都還沒彈出刀片,一步都還沒向前,搭在陽台上的手便被苗羽麻精準的槌中,此時苗羽麻的臉色變了。

      眼球微微的收小了些,前眉微聚,雙頰輕輕的提高擠著下眼,但抿著的雙唇卻不帶有一絲笑意,一股寒霜般的錯覺若有似無的開始散發。

      手背碎裂的一年級冷汗滿面的哀嚎,劇痛令他腳軟到想雙膝跪下,他不敢冒險硬把手抽出來,另一手握著的折刀總算彈出刀片,想都沒想便一刀掃向苗羽麻的左肩。

      但是苗羽麻的反應更快,猶如反射一般,他半身微斜的欺近一年級的胸前,同時避開了這一刀,動作還沒有結束,苗羽麻身型一低,一年級的大腿內側被一手連褲帶肉的牢牢揪緊,苗羽麻藉著扭身站起的力道,配合臂膀一口氣將一年級的學生從二樓扔下去。

      『蹦!』從一樓傳遞上來的摔落聲來的很快,隨即便是哭爹喊娘的哀嚎聲傳遍方圓七公尺,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的毛骨悚然。

      仔細一看,鐵欄杆上還蓋著一個掌狀的血手印。

      苗羽麻臉色不改,而且手中還握有剛才摔下去的一年級的灰色折刀,不知為何配合著苗羽麻散發的寒氣,灰色折刀有種霧面泛霜的錯覺再裡頭。

      「先下手為強的習慣,已經跟著我很多年了,這是我的主張。」苗羽麻像是煩惱著什麼,微睜著的雙目凝視著手上的刀子,我總是這麼想著、害怕著自己會敗給任何一個誰,也經常覺得對方人數一多自己一定會敵不過對手,這種態度令自己憂鬱著。

      為了結束這種恐慌,哪怕是錯覺也好,被害妄想也罷,我無時無刻都能夠輕易的進入沒有顧忌的傷害所有人的狀態。

      「這也沒有辦法嘛……」苗羽麻空著的另一手,前指蜷曲握成貓掌的丸狀,搭在持刀的前臂下繼續說:「誰叫我只有一個人,一直以來。」

      語畢的同時,苗羽麻微蹲的雙膝一彈,人便猶如脫兔般俯身衝向一年級的人群。

      一年級的人群被苗羽麻的氣勢得威嚇住了半刻,甚至還有人怕的退後,但仍有三名比較好戰的一年級迎向苗羽麻。

      「只不過比我們大了幾……」一名一年級的沒算好出拳的時機,便被苗羽麻一個霎時間的加速欺近到難以出招的距離,緊接著刀鋒輕輕掠過一年級的咽喉,頸上的皮膚便裂了一條血缺口,開始噴湧出止不住的血泉。

      他痛苦掙扎的同時,扇狀的血液雜亂無章的四處噴濺,窗上、地板,甚至有路人都被點上了些血珠。

      苗羽麻動作還沒完,才剛與死人擦身而過,眼前又迎來了一記勾拳,擊中了是擊中了,但擊中的卻是苗羽麻手中的折刀刀刃,苗羽麻反向施力的一刀將對手的拳頭深深砍進手腕,霎時間對手的拳面上裂了個血盆大口,鮮血點點的濺在苗羽麻的霜面上。

      苗羽麻棄刀了。身形壓的更低的同時,貓掌狀的手刀短勁一擊砸在敵手的膝窩上,伴隨著哀嚎敵手單腳跪地的那個霎時,苗羽麻順勢以肘擊中他的太陽穴。

      第三名一年級的學生是名身材魁武的壯漢,他面目猙獰的雙手高舉鋁球棒,狠狠的由上往下直達苗羽麻的面門。

      苗羽麻起身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他索性躺下避開面門被擊中的命運,取而代之的是他雙腳朝天一蹬,刺出去的腳掌反彈了已經卸力的鋁球棒,球棒的另一面並重重的砸在壯漢的鼻樑上。

      「幹!混帳!」壯漢狼狽的退後幾步,一手按著血流不止的鼻子。苗羽麻則是一個地蹦重新站起後,帶著貓掌手刀欺近壯漢的同時連續擊出好幾個刺拳。

      刺拳千變萬化且迅猛無比,彷彿真的有刀在手一般襲向壯漢上身的每個部位。雖然壯漢以半身迎敵且不時的提臂擋『刀』,但貓掌向是有意避開一樣,另壯漢想擋都檔不了,想閃也閃不掉,腋窩、側腹、頸部、臉頰全都在六秒內各挨上兩拳不只,且拳速還在持續加快,凌厲的貓掌壓制著壯漢。

      壯漢心一橫,終於一口氣將側身轉正,以眼窩被貓拳砸中作為代價狠狠的刺出一棒!

      但苗羽麻退後的同時,一掌配合手臂捲住球棒身,一手接牢球棒頭的下半部,兩手一上一下的夾著球棒,隨後奮力向下一扣,壯漢的球棒便被苗羽麻奪走了。

      我雖然認真的投入在械鬥中,但也沒有傻到會給同一個人那麼多時間,我側身後轉的同時,提起的後腳擊中壯漢的下巴,抓牢球棒的雙手則是往前方打算偷襲的其他對手的胸膛捅去。

      「咳!」打算偷襲的學生面帶苦痛得悶哼,提著原本高舉的課椅一起倒下。

      接著我疾旋腰桿,並原地躍起弓著小腿,在半空中重新旋轉到壯漢面前並高舉著手中的鋁球棒,映入眼簾的是劇痛難耐的壯漢,表情由苦痛在添上詫異的過程。

      「死吧。」苗羽麻淡淡的道出二字,接著銀光閃電般的鋁製球棒牽動著幻覺一般的雪色霧面,帶著殘影重重的襲向壯漢的腦袋。

      『啪滋!』這是標準的血肉橫飛、腦漿四溢,這擊的力道將壯漢擊中也意味著他的斃命,球棒砸破壯漢的腦袋這聲沒有特別的大,但對周遭所有原本還打算發動攻擊的所有一年級來說卻是晴天霹靂一般的似遭到五雷轟頂,另他們全數腳軟、脫力、詫異、放棄。

      像是放慢動作一般,球棒離開了壯漢的腦袋的同時,壯漢以四腳朝天之勢倒向地面,空中還有幾刻滯留著腦漿、黑血、汗水,「大哥!」一名可能是小弟的傢伙激動的接住壯漢,但壯漢的死狀之悽慘,不僅雙目突出且泛出血淚,鼻梁塌陷且雙耳還汩汩流出綢中帶狀的鹹腥腦漿及鮮血,像是還有話想說的嘴半睜半閉。

      終於,壯漢一個抽搐令小弟再也受不了溫熱的死屍所散發的噁心感,「噁嘔啊啊啊……!」他開始嘔吐,嘔吐物的臭味馬上與死屍的血腥味交織在一塊,並與恐怖一齊瀰漫在周遭,所有人皆開始掩鼻乾嘔、撇頭迴避,甚至有人開始哭泣起來。

      受到被害妄想的催化,我馬上得知接下來該做什麼。接著會有復仇的可能出現,為求避免不久以後的校園生活會受到影響,為求保護自己未來的安全,至少在一人被凌虐致死或是三個試圖反抗的人慘死。

      苗羽麻以自己的思維及觀念做了扭曲的計算,得知的數據沒有仁慈在裡頭,他霜面點紅的寒氣開始倍增,接著又與現場的恐怖交纏在一起,馬上就有人察覺到苗羽麻的氣息又改變了。

      現場開始有人逃竄、尖叫、大哭,苗羽麻沒有被影響,在精神麻痺的情況下,在戰鬥以外的感知,五官彷彿感受不到。苗羽麻扔下了球棒並拾回某具屍體箝在手腕上的折刀以後,另一手前指蜷曲成貓掌狀,開始掃視四周。

      『磅磅磅磅磅!』忽然間,從遠方傳來了急速趕到現場的數個奔跑聲,且離現場已經不遠,接著奔跑聲無預警的忽然一齊停止,接著一年級的人群中衝出三名氣勢磅礡的學生。

      「紅衙剎到!通通不許動!」其中一名頂著紅色短髮,雙目細長且沒有過於狹窄的感覺,粗眉鼻挺又面帶正氣的學生中氣十足的喊道,仔細一看其他兩人與自稱紅衙剎的人竟都在左臂別著紅底黑字的四字『風紀委員』。

      「我是三年甲班的風紀委員長,紅衙剎,聽我的口令……」紅衙剎原本正氣凜然的指著苗羽麻說話,但忽然間瞳孔閃過一絲緊張,二話不說手便往腰間探去。

      「就決定是你們三個了。」苗羽麻像是把風紀委員的命令當作耳邊風一般,正手靈活的單指一翻,便反手持刀的往三名委員衝去。

      接著換是苗羽麻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在雙方距離僅剩兩步之遙時,苗羽麻忽然間停下腳步。

      「我說了通通不許動,你是聽不懂國語嗎?野獸。」紅衙剎往苗羽麻身後掃去,見到了多名學生的屍體橫躺之餘還將鮮血、腦漿灑的到處都是,心頭猛然一緊,隨即滿腦子都不受控制的被『想要一槍打死這頭野獸』的念頭佔據。

      其實風紀委員三人也確實拔槍了,三個人一人一把黑色的手槍,三個狹窄的槍孔幽森森的指向苗羽麻。

      「我以為在這間學校裡,這種事是合法的呢。」苗羽麻語帶嘲諷卻以霜面訴說笑意,但這其實只是在逞強,就算苗羽麻再笨也知道,肉身被槍擊中是會死的。

      「我實在很想要狠狠的調教你一番,最好此時此刻就將你就地正法。」紅衙剎恨恨的說著,雙眸透露出殺意,彷彿映出橘紅般的烈焰,他提高分貝繼續說:「以我的權力來說,要你做什麼都行,就算現在要你脫下褲子也一樣可以辦到。」紅衙剎仗著自己已經支配了場面便開始大放闕詞,但苗羽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得到,竟然還真的感到一絲的害怕。

      烈焰般的正氣將原先冰冷的恐怖一掃而空,接著氣溫彷彿開始攀升,令苗羽麻感到渾身的皮膚有些燒灼,雖然他深知這只是錯覺,但那三把槍實在是太具威脅性了,苗羽麻嚥了一口口水,不敢在頂嘴。

      苗羽麻冷靜下來以後,掃視著另外兩個委員,一名是紮著高馬尾、短瀏海、短旁分,同樣透露出殺意的女孩子,另外一名則是穿著紅色連帽外套的人,由於帽子壓得很低,無法辨別是男是女,但筆直的指著苗羽麻的槍孔還是一動也不動得對準他,從中也感受不到有一點畏懼及猶豫在裡頭,好像隨時會開槍一樣。

      這三個人真的很熱,苗羽麻感到有點喘不過氣。

      「現在,把手上的刀子扔在地上。」紅衙剎用命令的語氣指示著,苗羽麻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持刀的前手臂如彈簧般往地上一甩,刀身竟然有一半都插在水泥磚的地板上,像是在表示著他的不服氣。

      「把手放在頭後面。」這回是紮著高馬尾的女委員提出命令,口氣一樣很囂張,但苗羽麻還是照做了。

      忽然間苗羽麻的雙手腕被一把揪住,接著雙手腕感受到被很粗糙的東西纏住的感觸,他知道他被綁起來了。

      「跟我來。」女委員做出指示,同時三名委員皆將槍收回口袋,並轉身帶路。

      苗羽麻則是被後面的學生推著往前走,仔細看看四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一堆左臂別著紅底黑字『風紀委員』的委員出來,看熱鬧的人也變少了,像是在隱瞞什麼似的。

      一定是在隱瞞什麼,怪異的地方還有很多只是難以整理,更甚風紀委員還能夠持槍這個最扯,而四周那時也沒有人驚呼或是感到特別意外,這也意味著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那麼是如何隱瞞這麼重大的事情呢?讓整個校園都對此以及械鬥皆守口如瓶的原因為何?又或者是傳出去也沒有用的原因?

      苗羽麻離開後,現場的慌亂總算開始平復,其他委員也很積極的幫助恢復秩序,凡舉抬離死屍、清潔現場,甚至連芳香噴霧都灑了,只為減低一點血腥味。

      這個事件從開始到結束,附近的班級的所有學生能聚、能擠的都擠了,雖然在委員趕來以前老師也很積極的在控制現場,但基本上圍觀的人還是多到照常理來說根本隱瞞不住的地步。

      唯有一個班級裡頭的某一名學生,從頭到尾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怪異的是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帶著一個貓的面具。由於自己坐的是靠窗的位子,所以走廊發生什麼也不是看不見,但他雖然不時的會往外瞧個幾眼,但他手上持著的色鉛筆從頭到尾都沒有停過的在素描本上塗著。



      苗羽麻左思右想,還是認為線索不夠多所以瞎猜也沒有用,但也對這間學校還隱藏的其他秘密燃起了更多的好奇。

      「把衣服換掉。」女委員的聲音讓苗羽麻從思考中回到現實,眼神重新對焦後發覺四周是像是保健室的地方,雖然保健室的老師不在,但是有床之外桌上也有醫務箱,四周也有身高體重機等等保健配備。

      「染血的衣褲我們都要負責處理掉,你臉上的血漬也要洗掉。」紅衙剎一屁股坐在床上,帶著紅色連帽外套的委員則是把簾幕拉起來,女委員則繼續說:「動作快,沒有人會偷看。」什麼?

      「你們難道不是人嗎?」我真的很難為情,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因為一些原因在懂事以後也都是自己一個人住,可以說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人有看過我的裸體過。

      「動作快一點,我們三個都還要上課,不會偷看的,快點把衣物交出來。」女委員用命令的語氣下令,還有點語帶不耐煩續道:「該感到羞恥的不是這種細節吧?真的覺得羞恥就不該做這種事情。」現在是在訓話嗎?

      「最起碼女生不要在這裡,紅衙剎以外的人都出去不是也行嗎?只要有一個人看管我就好了,其他兩人在外面我也跑不掉。」忽然間被這麼要求,苗羽麻的臉紅的很快,可能是膚色偏白的緣故,泛著鮮明的紅色像是發高燒。

      「不可能,太可疑了。」女委員不願多說,毅然拔槍:「給你一分鐘。」這次距離更近,指著苗羽麻的槍孔森幽幽的黑的深不見底。

      怎麼這樣?

      苗羽麻不在回嘴,加快解下衣褲的動作。

      意外的,苗羽麻對此感到呼吸困難,心跳加速且緊張不已,滿臉通紅是目前拿來形容他最佳的措詞,紅到耳根的臉蛋微微的顫著,抿著唇瓣的同時還將頭低的看不見雙眸,羞澀的容貌簡直不像是有勇氣殺人,而且還是一口氣殺這麼多人。

      紅衙剎端詳著,這個人的肌肉並不顯著,但幾乎感受不到有一吋脂肪在任何一個部位,除了內褲裡頭以外的地方他都觀察過了,乍看之下還算纖弱,說不定意外的力氣很小?在加上皮膚偏白,有種他可能連女生都打不贏的錯覺?與持著刀時的感覺來比較簡直判若兩人,一般來說手中有無刀械會差這麼多嗎?

      接著,苗羽麻絮亂的喘息開始恢復平穩,手也不在發抖了,因為他已經準備開始著裝,但紅衙剎卻有點想看得更仔細,當然這是出於知己知彼的觀念所然,沒有別的意思,紅衙剎想。

      「我穿好了……。」苗羽麻小聲到有點輕柔,語調甚至有些怯生生。

      女委員從他脫衣服到重新著裝都持著的槍總算收回,穿著紅色連帽外套的委員則是默默的提起一塊布沾了沾酒精,將苗羽麻臉上的血漬逝去。

      「你可以滾了。」紅衙剎雖然很想要再多做些什麼,但是學生會的會議已經快要開始了,而且校方最近準備的大事將臨,他不得不在會議中提到這個二年級的。

      苗羽麻一聽令,脫兔般的拔腿就往外衝去,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很奇怪啊……先說說校內持槍以及班級上的氛圍,兩者在委員趕到現場時所感到的氣氛很相似,簡直像是同一個內涵一般,說是一模一樣也不為過,雖說肅殺是自己挑起的,那第一時間的包圍怎麼解釋?而且委員拔槍以後,周遭引發的騷動意外的很小,連驚呼聲都沒有,這點也能解釋成委員拔槍這種事情不是第一天發生。

      往壞一點的地方想,全校都默許這種事情都有可能。

      終於,到了教室門口我開始思考別的事。

      「報告,剛才我逛一逛校園竟然迷路了,對不起老師。」苗羽麻隨口扯了謊,老師倒也沒有深究的意思,點了頭以後便繼續教書。

      回到座位他才想起,原來涼絨青坐在他的隔壁而已。苗羽麻不假思索,坐回座位以後開始催化被害妄想。

      完全沒有留意到,涼絨青若有似無的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這間會議室非常得大,規模甚至不比一般的企業財團還要來的差,冷氣開的很強卻沒有一點來自機器的噪音,連一張長的能供十五人坐的桌子都有。

      忽然,冷不防的一名膚色偏灰的男子用力的站起來,像是怕別人沒注意到一般的還雙掌拍了桌子一下。

      「我不管,我真的是難以忍耐!」長相兇惡的男子,頂著灰色的九分頭咆哮:「就算是那個『鐵飛筷』的幹部『青面金剛』也是我的目標,他只要一回來我就想辦法拿下他!」男子再提到鐵飛筷以及青面金剛時,臉色特別猙獰,現場的所有學生會員幾乎都打了個寒顫,在這間學校裡頭『鐵飛筷』算是敏感字眼,就連有稱號在身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喂,胡峰霍,你真的三年來都這麼衝動啊。」一名坐在他對面的女性,語氣一派輕鬆,面對方才迴盪整個會議室的咆哮,她一絲戰慄都沒有,只是持著繡著蝴蝶圖案的扇子搧涼。

      「安世歡,不用你管。」胡峰霍臉色一沉,面露兇貌的語調拉低:「妳也一樣是我的目標,不要妄想我們關係很好。」胡峰霍霎時猙獰的宛如惡鬼,彷彿隨時會一口氣將桌子得掀了。

      「冷靜點,聽紅衙剎繼續說。」開口的這名男子,膚色比胡峰霍更加死灰,語調帶有特殊的磁性似的,有種成熟的韻味在裡頭。

      「咳,謝謝你灰噩,那我繼續說了……」一開始便站著的紅衙剎,放下手上的稿件嚴肅的說:「接下來我要說的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更精準的來說還是剛才才發生的……」紅衙剎接著一五一時的將二年級的轉校生苗羽麻,剛才的所作所為一字一句、毫不保留的交出去。

      雖然第一時間他不在現場,但還是會有原先就在場的委員負責通知他,並向他報告始末。

      「我說完了。」紅衙剎喝了一口在桌上的茶水,但沒有坐下來,接著往桌子尾端的方向詢問:「喬奈,妳怎麼看?」

      「我覺得非常非常非常有趣啊,但如果不發生更有趣的事情我恐怕會忘記這件事情的。」名為喬奈的女孩,十指交叉的將頭擱在上方,特別醒目的地方是她還留著偏短的粉紅色妹妹頭,眼球中閃爍著異彩:「我不想忘記這件事情啊,我想要催化這個事件的發生,在死亡遊戲開始之前。」喬奈輕輕的微笑,想了想。

      「胡峰霍,你想要拿下青面金剛竄位的事情能不能緩一緩?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青面金剛回來後一定不會放過殺了他弟弟的那個二年級轉校生,這時候可能會有兩種結局,一種是青面金剛將苗羽麻殺死了,我們的委員可以在那刻第一時間通知你,協助你將才剛結束戰鬥的青面在疲憊的狀況下收拾掉。」

      喬奈不等胡峰霍開口,便用手指比出一個二字:「第二種情況是,青面被苗羽麻殺了,這時候我們的委員會在騷動發生以前安排你坐上『鐵飛筷』幹部的位置,並讓你在遊戲開始以後不受到你們組裡的規則束縛,讓你沒有代價的可以先殺死一個學生。」喬奈說完便仰躺在座椅上,仔細一看,喬奈的座椅與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同,是一張可以靠著椅背,坐起來很舒適的沙發。

      而且身旁還站著一名戴著黑框眼鏡,頂著一頭偏短的亂髮,像是助理一樣的男學生。

      男學生短髮雖亂,但由於服裝整潔以及樣貌秀氣,黑框眼鏡底下的雙眼還嚴肅中帶點認真,算是很帥氣的助理。

      胡峰霍沒有再多說,可能是喬奈的權力很大,而且安排也沒有壞處就接受了。

      「沒有問題的話就散會吧!謝謝喬奈會長跟宇三。」紅衙剎總算坐下,開始在稿件上補充會議記錄。

      「走吧宇三~對了,如果到時候我忘記這個人的話你要詳細的跟我說明這個人喔~我的記性很差的。」喬奈對被稱作宇三的助理提醒之餘還不忘俏皮的吐舌:「畢竟我對殺與被殺以外的事情不太感興趣嘛!到遊戲開始前這段時間太久了,我還要忙著與科技部和廣播社開會,不時的還要向老爸撒嬌~嘿嘿嘿~」喬奈說完便跳著離開了,看起來因為苗羽麻的事件變得很開心。

      宇三用手背推了推眼鏡以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宇三的事務太多了,事實上他還比會長更忙一點,如今又要不時的留意轉校生,真是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苗羽麻在妄想症的世界裡頭扭曲的推算著未來跟因果,雖然線索很少但他還是決定要準備點什麼。

      下課鐘總算又再次響起,苗羽麻起身往廁所的路上繼續設計著。

      被委員帶走的時候沒能做到威嚇,很有可能控制不住來自其他地方的復仇,為求自己的安全他打算接下來都不換任何一間廁所上,都固定走同一條路到同一間廁所,並且這個情報極有可能會被出賣跟利用,因此……

      ……因此,我要在這個走廊的陽台盆栽裡,將從教室裡走私出來用來刮油漆的鐵片藏在裡面。盆栽裡的植物已經枯萎很久了,大概也不會有人去動他,為了不要讓行徑跟目的被查覺,還是放學的時候在動手吧。

      怎麼說將鐵片隨身藏在身上實在太可疑,雖然殺了人這件事情或許被隱藏起來了,但他可不想在冒著被退學的可能堅持一些無謂的小事,從前他就是有帶著座頭市到學校的習慣曝光遭到退學過。

      我不想在這樣了,如果這次又被退學可能會真的沒有學校念。

      而且無論如何,雖然這只是第一天,其實我還挺喜歡這間學校的。

                       《序章完》


    版規貳之3.警告日期已到,黑單三日處置。
    大量的粗體似乎是系統的問題,就幫您更正了:)

                   20140903 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