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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祭品。《2017.06.0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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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含些微血腥情節,請斟酌閱讀。



    活祭品。


    燭火悠晃,照亮幽暗室內。
    迴廊傳來陣陣腳步聲,在人影消失於盡頭一端。
    所有燭光瞬間熄滅,又陷入原來的闇黑。
    悲鳴迴盪偌大空間,道盡無限滄桑。

    「哈爾霍曼?」一名男學生專注翻閱文件,上頭記載從古至今的許多事件。

    在一旁埋首整理舊文書的中年男子聞聲,抬起頭望向他。
    「是身帶神秘色彩的村落,聽說一夕之間,村民們彷彿人間蒸發消失不見,只留下曾生活過的痕跡。」

    「一個人都沒找到嗎?」看著附件的相片與調查結果,他覺得異常詭譎。

    「很奇怪吧,可是無論怎麼調查,依然是解不開的謎團。」見他好似有些興趣,他從本子抽出一張紙。「我也曾到現場,很遺憾什麼都沒發現。」

    「教授,我想去看看。」聽見自己的學生兼助教願意去探查,費加德立刻准假。

    獲得教授首肯,艾爾隔日便啟程出發,朝向哈爾霍曼村的所在地。

    哈爾霍曼群山環繞,自古至今都在較為偏鄉的郊外地區。
    即使現代交通發達,要到那裡仍有些不便。
    搭乘火車轉搭公車,到站後又得走一大段路前往深山。

    由於早已沒人居住,成了杳無人煙之地。
    艾爾獨自走在通往山區的道路,耳邊傳來的盡是風吹過樹林的颯颯聲。
    周遭看不見任何人,心裡難免有些害怕。

    他加快腳步,希望可以在入夜前抵達才好。

    蔚藍的天轉眼已變成橘紅色的雲霞,趕在天色變暗前他已到了哈爾霍曼村。
    一座荒廢多年的村莊,木製的房子早已被蟲子蛀蝕或日曬雨淋而腐壞。

    本來這塊地在調查過後,政府決議要拆除整地。
    然而要前往該地拆卸的人與器具都發生意外造成死傷,彷彿是拒絕他人破壞。
    幾次下來禍事連連,最後決定保留不再拆除。

    雖明文禁止他人隨意出入,不過具有神秘傳說的村落,還是有人禁不住好奇造訪。
    就像踏進村莊的艾爾,亦是其中一位訪客。

    推開腐朽的木門,發出喀嘰喀嘰的聲響。
    室內的空氣有股霉味,令人極為不好受。
    感受到有人進來,蟑螂老鼠紛紛散去。

    視線掃過之處無不積累厚厚灰塵,天花板與牆角遍布蜘蛛絲。
    望見窗外已天黑,月亮灑落一縷柔和光芒。

    他稍微整理過地板一角,從背包裡拿出露營用得燈。
    幾塊乾糧下肚,飲用保溫瓶倒出的茶水。
    簡單用完晚餐便睡下,以儲備體力展開明日的調查。

    半夢半醒間,恍若聽見誰在哭泣。
    之後又出現吵雜說話聲與哀怨的尖叫。
    睜開眼睛,耳邊卻安靜了下來,好似一切都沒發生過。
    自我安慰是在作夢,他再度沉沉睡去。

    可這一睡,那些聲音又出現,吵得他整晚睡不安穩。
    直至天亮時分,艾爾才好睡一些。

    陽光照入室內,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然後清醒。
    開始他來到此地的目的。

    隨意逛過村落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現場如同報告與教授所言,真的沒有一絲線索。
    一夕之間村民們全部消失,查不到有搬到外地的資訊,若說死亡卻連具屍體都未尋獲。
    各種難解的點造就神秘傳聞。

    這情形堪比百慕達三角洲,失事掉落的飛機像穿越時空一般找不到任何遺留碎片。

    正當他覺得再耗下去未有進展,打算整理行囊回程,眼角餘光瞥見一名人影閃過。
    追上前,看到的是女孩奔跑的背影。

    在這人煙罕至的地方有人出現,不是流浪至此要不就是原來住在這的居民。

    急於想弄清疑惑,他不假思索追上並出聲叫喊。「喂!小女孩等等!妳是從哪裡來的?是住這裡的村民嗎?別跑啊──」

    不論他喊得多大聲,女孩彷彿聽不見得一直跑。
    艾爾跑得氣喘吁吁,不得已得停下來休息。

    原以為會追丟,豈料女孩竟回頭望著他,像在等他跟上。
    見他往前走,女孩便邁開腳步,指引他朝某個方向而去。

    不知不覺艾爾已經離開村莊,進入森林。
    專注於女孩的他絲毫沒察覺,一心一意往前衝。
    撥開花草樹木,一座以石塊切砌推成的建築物映入眼簾。

    不禁看傻的他呆站原地,渾然不知女孩何時走掉。
    待回過神,只剩他隻身一人。

    面對眼前的景象,他想起調查報告上面並未提到這部分,想必是新發現。
    難掩不住興奮地推開厚重大門,走了進去。

    甫才入內,一道冷風吹出。
    本該是密閉空間卻有微風,感到怪異的他以可能哪裡有縫隙為由打消放棄念頭,繼續探索。

    整齊劃一的光滑石面上佇立著五條高聳柱子,柱子前面有一大尊金色神像,底下則有大塊石頭鑄造成類似祭壇的擺設。
    石塊平面處帶有深色的殘留痕跡,不知是被什麼沾附。

    艾爾好奇伸手觸碰之際,聽到呵呵兩聲。
    看往聲音來源,是方才的女孩。
    就站在離他不遠處的柱子旁。
    一頭秀麗長髮,面容清麗,不過那抹微笑卻笑得不像個孩子。

    她轉身跑開,艾爾隨即跟去。
    女孩打開一道暗門,很快地身影消逝在另一端。

    門開了,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明明是一間神殿卻存有密道,艾爾越來越不能理解。
    不過他有很多疑問想問女孩,因此鼓起勇氣走進密道。

    當他踏入,門自動關上。
    扭動門把卻已是鎖緊狀態。
    自知是進退不得,只好硬著頭皮往內走。

    走廊牆壁裝設放置燭火的台座,燃燒的燭光多少帶給他一點安心。
    走著走著,發現牆邊貼著一張泛黃紙張。撕下來閱讀,上面寫了一行文字。
    『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

    他雖不明所以,仍拿在手上。
    越往前,就又撕下更多紙張。

    『你們不是說會保護我嗎?為何沒有?我恨你們冷眼旁觀,任由這瘋狂的一切發生!』
    『所謂的神明究竟是什麼……』
    『我受夠了!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那麼請救救我!』

    如同傳達訊息的紙條,艾爾在腦中試圖拼湊。
    他相信在這個哈爾霍曼村肯定發生過什麼大事,而真相就隱藏在這座神殿。
    為此他得深入調查,還原整件事情的始末。

    走廊盡頭分成兩條路,該往前或轉右邊,猶豫不決。
    況且燭火只亮到這個岔路,要再走是一片陰暗。
    艾爾拿起背包內的手電筒,照亮筆直向前的路,那裡被許多坍崩落石堵住。
    於是他轉彎朝右方的路走。

    在沒有蠟燭照明的情況下,僅靠手電筒的光線能照亮的範圍不大,唯有小心翼翼地探尋。
    見到旁邊有一扇門,他想都不想就扭轉門把進入。

    室內擺放著簡約傢俱,有木床、桌椅、衣櫃和一個木箱。
    他開啟木箱,翻出的東西都是與祭祀相關的用品,還有幾本咒術的書籍。
    看來是巫師之類的人居住的房間。

    衣櫃裡掛有幾件款式顏色相同的長袍大衣。
    在最底層有一張紙,撿拾起來,是和他先前拿取的一樣。

    『哈爾霍曼的祭神儀式不能廢除,否則會遭天譴。』
    他收起紙條,關上衣櫃,轉身對上的是一個身穿衣袍的老婦人。
    滿臉是血的模樣嚇得他往後,背部猛烈撞擊衣櫃發出聲響。
    再定睛一看,老人不見蹤影,只有一本冊子掉落在地。

    翻開的冊子紀錄密密麻麻的字。
    其中有幾頁註記看似是人名與年紀的資料。
    從上往下,從左至右,皆是女性的名字,年紀大約落在五到十歲。
    而最後寫上的名字是──伊莎曼,十歲。

    紙條內容與冊子綜合起來,艾爾大概能推敲出結果。
    依照古代舊觀念與提及的祭神儀式,十之八九是將孩子當成祭品獻給鬼神,以求平安順遂。

    用現代的眼光看待,的確是慘無人道的方式。
    但即使是現在的社會,知識不足的鄉村部落還是存在類似狀況,一味地聽從巫師指示。
    不會自主思考,全盤接受所言之事。
    哪怕再荒謬再無稽之談的事情,深信不疑。

    收好物品,他離開房間,尋找其他地方。
    現下他知道哈爾霍曼村存在祭神儀式,眾多無辜女孩成了活祭品。
    不過他比較在意的是其他紙條是何人要傳達信息給他。

    再往前走沒幾步路的距離,來到一處有著近似洗澡的浴池,同樣是以石塊砌製而成。
    視線掃過一輪,沒有可勘查的東西,艾爾挪動腳步要離去,水聲傳至耳中。

    回望,乾枯的浴池竟溢出清水。
    一張紙條漂浮水面,使勁伸長手臂勾不著,他只好下水。
    紙張雖浸濕,字體卻清晰可見。
    『洗淨身體,讓我覺得自己像待宰豬羊,低頭看著的清水,早已浸染血淚,成了一座血池。』


    讀完內容的當下,鼻尖嗅聞到一股腥臭味。
    目光落在水池,清水變鮮血。
    另一邊湧現大量水泡,艾爾內心有一道聲音告訴他有未知的東西會冒出。
    恐懼自腳底竄升頭頂,他拔腿狂奔,只想逃離此處。

    心神陷入慌亂,失去方向的他,如無頭蒼蠅亂闖。
    後方似乎還傳來聲聲哀號與淒厲尖叫,緊追著他不放。
    一路跑至迴廊最裡面,二話不說馬上開門躲入。

    隔絕了聲音,終能放下懸浮的一顆心。
    漸漸回復冷靜,艾爾才環視四周。
    光線照到一副白骨,似是人類的骨骸,有好幾具推積成小山。

    「莫非這些是……」他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拾起離他最近的骸骨,手骨之細小足以看出是尚在發育的孩童。
    一想到如此年幼就被當成祭品,泛起心疼。

    抬頭瞧見牆上貼著紙張。『你們可曾看到我絕望的眼神,可曾聽到我聲嘶力竭的吶喊。』
    然後再低頭時,頭骨眼睛凹陷處正有一雙睜大的眼珠注視著他。
    發出喀喀作響的聲音,像是在大笑。

    堆積在一起的骨骸全都睜眼望向他,笑聲不絕於耳。
    艾爾想要逃離,可是門鎖住了。
    無奈多用力的踢踹,就是橇不開。

    既然逃不掉,那麼就親眼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抱持這想法,他忍住懼怕地回頭。

    只見骨骸紛紛爬起,有些因長年脆化的部位垂落在側,有些則剝落脆成碎片。
    後背緊靠門邊,吞嚥好幾口唾液,他能感覺心跳加速。
    就在距離縮短的只剩幾公尺,骨骸全停止動作,癱碎一地。

    取而代之的是手拿粗麻繩子的女孩,盯著他笑而不語。
    一雙深邃烏黑的眼眸,此刻看起來無比艷紅。
    艾爾感到意識矇矓,雙腿一軟便倒地不起。
    黑幕落下,徹底昏厥。


    靈魂在飄浮。
    艾爾很明確地感覺到自己飄在空中。
    眼前的畫面是女孩遭人架住,在神殿前哭喊著,祈求誰來幫助她。
    但她的雙親就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沒有出手制止,反倒還要她聽話。

    於是,女孩被人硬是拖進一個房間。
    她滿臉驚恐地抓著身穿長袍的老婦人,他記得在搜查巫師房間遇見過那個人。
    換言之,婦人就是巫師,也是她指定女孩作為活祭品。
    她無視她的求情,命人將她關住。

    自知無人會來幫她,女孩不再哭鬧。
    見她未有反抗行為,巫師讓她有一些自由空間,僅限密道中。
    每天的沐浴淨身,是為儀式做準備。
    女孩總會在之後回房休息,但那一天她聽到噗吱一聲,發現腳邊有隻鐵灰色的生物跑過,那是老鼠。

    趁服侍的人忙著,她追上前去。
    一路跑到迴廊的最底部,驚覺闖入巫師曾禁止她進入的地方。
    害怕要是讓巫師知道她跑進這裡,可能會失去好不容易獲得的短暫自由。

    女孩決定走開,然而又看見老鼠自門下方的透氣細縫處跑出來。
    受夠孤獨的她想抓老鼠當寵物放在身邊,就走去把門打開。

    濃烈的腐壞氣味衝出,聞得她當場摀住口鼻乾嘔幾聲。
    映入眼裡的是成堆的屍骨,甚至肉還黏在骨頭上,散發腐敗的味道。
    許多乳白色的蛆蠕動,她驚嚇得就要逃開,回身便撞上人。

    「妳在這做什麼?伊莎曼。」巫師看她嚇得臉色慘白,深知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這邊妳不能去嗎?為何不聽話呢?」

    「巫師婆婆……那些白骨不、不會是……」語氣顫抖,透露她的恐懼。

    巫師一句話都沒講,用力拉起她的手帶回房間,剝奪自由。
    無視伊莎曼的哭喊,除了送餐或淨身時間才會開門,一律關在其中。

    自從那次以後,伊莎曼夢靨纏身。
    逃跑的想法盤據腦海,她知曉若不逃離,下場就會是那密閉房間內的骨骸。
    趁著某次侍女送餐,她躲在牆角,侍女推開門正巧遮住她的身影。
    不見她的人,侍女先將餐盤放在桌上,走去認為她可能藏身的衣櫃。

    伊莎曼再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一出去立刻狂奔。
    依靠印象中的道路,她成功衝出密道。
    聽見後面的叫喊,是巫師與幾位侍女追出。
    不想再被抓住,伊莎曼奮力向前衝。

    衝出神堂大門,外頭卻有幾位男性守衛駐守。
    守衛們沒料到她會逃出來,一時間愣住。
    巫師在後頭大喊,他們隨即撲過去。
    一人拉住伊莎曼的頭髮,另一人則壓制雙肩,扣在地上。

    「放開我!快放開我啊──」伊莎曼試圖掙扎,依然徒勞無功,再度被帶進密道。
    巫師當下做出決定,要提早施行儀式。
    向村民們宣告此消息,於隔日黃昏時辰祭神。

    雙手雙腳被綁上鐵鍊,伊莎曼墮入絕望深淵,明白唯有一死方能解脫。
    可是憶起堆滿白骨的畫面,全是跟她一樣的女孩,當成祭品獻出生命。

    她不懂,為何神會需要這樣的祭品。
    既是要守護哈爾霍曼的神明,又怎能以奪去他人性命來庇護別人。
    無論想得再多,夜晚總會褪去,迎接晨曦。

    卸下鐵鍊,伊莎曼在侍女的協助下換裝。
    一身純白長裙,戴著寶石項鍊與手環。
    柔順長髮挽起,插以鮮花。

    靜待拂曉來到,祭神儀式就要開始。
    村民們聚集至神殿,以火把照明整個殿堂。
    巫師就站在神像前,搖動手裡的鈴鐺。

    伊莎曼在眾目睽睽下走來,跪坐她在地板繪製的陣法。
    巫師先讓她喝下加了麻藥的酒水,執起小刀在她的手腕處劃下,用銀杯盛接溢流的鮮血。
    再割去她的一束頭髮,以白絲帶纏繞,至於銀杯旁。
    隨後嘴裡唸著一長串咒語之類的話。

    伊莎曼閉上雙眼,一陣陣稚嫩地哭泣聲傳進耳裡。
    飄盪在這神殿的靈魂,是那些作為活祭品死去的孩子們在哭訴。
    想活下去的心,遭到無情扼殺。
    認命也好,掙扎也罷,存在最終遭人抹滅。
    此時此刻,她們都是這樣在神堂含恨而死。

    屍骨未能下葬,全部棄置在那個密道最底層的房間。
    冷冰冰的形同牢房,靈魂得不到安寧救贖。
    積累的憤恨與悲傷,又有誰還記得她們。

    巫師停止念咒,將伊莎曼帶至祭壇的石面上躺下。
    雙手交叉握著一束髮絲置於胸前。
    「性命獻祭,願神保護哈爾霍曼!」
    見她高舉匕首,伊莎曼側頭看向站在最前排的父母。

    刀尖插入體內,因麻藥發揮的作用感受不到疼痛。
    可是雙親冷眼望著的景象,著實讓她感到心痛。
    嘴角流出的血,與流落的淚珠融合,滴落石塊上頭。

    她揚起嘴角,誓言要以血淚為代價,將憎恨化為詛咒。
    與其讓人走入跟她一樣的境地,倒不如全數毀滅。

    淚已流乾,她的雙眼沒有閉合。
    巫師拿取白巾帶蒙住她的眼睛,結束儀式。

    當村民要離開神殿,大門卻忽然關閉。
    陰風吹拂而過,火光恍惚,詭異的氣氛令人心惶惶不安。

    巫師試圖要大家冷靜,揮舞手中的錫杖。
    下一秒兩條手臂自她背後伸出,勒緊頸部。
    微微偏頭,是一顆女性的頭。
    面頰染血,佈滿血絲的眼睛睜著老大,眼眶隱約能見有幾隻蛆爬出。
    附著的肉塊幾乎腐爛,散發惡臭。

    村民們被眼前此景驚嚇連連,無不四處竄逃。
    想逃進密道的人一開暗門,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有好幾副骨骸爬出來,逢人就撲上咬住頸部。
    太陽西沉的那一夜,整個殿堂頓時颳起腥風血雨,沒有誰能倖免。

    艾爾猛然清醒,意識自己正躺在祭壇。
    周圍沒有尖叫沒有飛濺的血液,安靜得宛如一切從未發生。

    他撐起身子坐起,發覺女孩不發一語站在旁邊。「妳是……伊莎曼?」
    伊莎曼莞爾一笑,抬頭望著上面。

    他順延她的目光朝上,視線落在殘破的神像,上面掛滿許多條麻繩,綁著一顆顆化成白骨的頭顱。
    「那些是……死去的村民?」

    細看這些,艾爾總算明瞭哈爾霍曼一夕之間村民人間蒸發的真相。

    「我以為只要讓一切結束就好,可是她們的怨念過於強大,一旦開始便無法停止。」

    「妳希望我做什麼?」

    「不用妄想能清除怨恨,這需要長久時間才能消除。」伊莎曼交給他一束頭髮。「只要將你拿到的物品做成紀錄檔案,至少讓我們這些不曾被誰記得的孩子,供世人知曉我們的存在。」

    「可是你們也想成佛吧?」

    「快離開吧。」厚重的大門一開,投射而入的光線微微照亮。「在我還能抵擋住她們之前,快離開。」

    伊莎曼投以微笑,艾爾看見她背後纏繞一股巨大的混濁黑色氣團。
    那能量源自於最深的悲憤。

    艾爾在離開哈爾霍曼村後,把自己發生的經歷與收集到的物品全數交給教授費加德。
    這個新發現造成社會很大的轟動。

    也解開了哈爾霍曼事件的神秘傳說,紀錄了祭神儀式與作為活祭品的女孩悲歌。
    她們的名字不再隱沒於歷史洪流。
    儘管活不長久,但文件深深牢記她們活在這世上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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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的色彩WWW
    雖然在這裡是以生人活祭為主題,但
    記得曾看過一篇報導是關於非洲某個地區的部落
    巫師深信白化症病患的身體或血液能治療愛滋病等疾病,就此出現獵殺白子的風氣
    說真的覺得痛心與悲憤...白化症患者一樣都是人類,只是擁有不同的外表
    卻得遭受這種不平等的對待,被迫死亡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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